舒暖睡得很不踏實,似是總是在做夢,零零星星的碎片,幻燈片似的,怎麼也拼湊不出來一個完整的畫面來,終於用力在那些零碎的片段中,拾起了一片,時光已經久遠了,久遠到她都不記得自己當時的模樣了……
大百年校慶那晚,她被人下藥,差點遭到樑亦清的強/暴,陳愉廷及時出現,救走了她,她嚇壞了,抱着她的脖子
嗚嗚的哭着,他柔聲的勸着她,說:“暖暖,別害怕,以後我會保護你的。”
自那天後,陳愉廷就送她上學接她下課,課餘時間也經常陪她去圖書館博物館,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,對她照顧得
都很周到,可謂是無微不至。
是從哪一天開始呢,他們的關係有了變化,她記不得太清楚了,只知道是大四那年,那天的天氣炎熱,他們在茶飲
店裏吃冰。
陳愉廷見他喜歡吃草莓,就將自己碗裏的給她。
“二哥,你對我真好。”
陳愉廷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頂,彼時有陽光穿過玻璃射進來,照在他英俊的笑臉上,如天使一般散發着光。
舒暖看着心裏有點疼,她一直都知道陳愉廷是喜歡她的。
“二哥,你喜歡我嗎?”
陳愉廷點點頭,笑得有些靦腆。
舒暖又低下頭吃了兩口冰,道:“二哥,你知道我心裏有個人了。”
“你的大哥哥嘛,我知道,我從來沒有想過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。”
舒暖正低着頭攪冰,被陳愉廷握住了手,他清亮的的眸子裏滿是溫柔。
“暖暖,我是真的喜歡你,做我的女朋友好嗎?”
舒暖有絲猶豫,陳愉廷接着道:“我不會勉強你的心裏一定有我,就讓我陪在你身邊。”
面對着陳愉廷的一片深情,舒暖卻說了一句狠話。
“二哥,如果我始終不能愛你呢?”
陳愉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傷痛,但很快被即將擁有的喜悅所淹沒。
“如果你感覺累了,告訴我,我會自動離開。”
舒暖的開始犯潮,她笑着點點頭。
“二哥,我們做個約定,如果真到了那一天,爲了你的幸福,我們都放手。”
陳愉廷點點頭,小手指勾纏住她的小手指,笑着點點頭。
那時的陽光燦爛,灑在男孩女孩的臉上,那笑容就顯得格外的愉悅璀璨。
結束完一個視頻會議,蕭寒倒了一杯水,看到桌上的手機,順手拿了起來,拇指劃了一下屏幕,手機亮了,他看着屏幕,嘴角不自覺的逸出一抹笑,看了好一會兒,又猶豫了好一會兒,才撥出去。
手機很快被接通,舒暖的聲音啞啞的。
“聲音怎麼了?”
舒暖沒理他,沒好氣的問:“大半夜的,打電話幹嘛?”
“就是看你睡了沒?”
蕭寒說完就覺得這話說得一點水平也沒有,不過話說出去了,再收回來就難了。
果然,舒暖的聲音裏的怒氣又增加了一下。
“就是睡着了,也被你吵醒了,好不容易才睡着的。”
蕭寒開口就接道:“身體還很疼?”
舒暖一愣,即使沒有人聽到或是在旁邊,臉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,氣道:“你能不能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?”
“我現在是關心你。”
“好,我說疼,疼得不得了,你怎麼關心我?替我受啊?”
蕭寒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女人第一次都疼,以後慢慢就好了。”
“你,你去死好了!你還能不能再無賴些?”
“我現在也疼,疼得不得了。”
回答他的是舒暖果斷的掛電話聲。
老祖不飛升 蕭寒挑挑眉,脣角勾着愉悅的笑,低頭喝了一口茶,脣齒間茶香滿溢。
蕭寒走進辦公室,見幾個人正頭對着頭的圍在一起,問:“在看什麼?”
一聽蕭寒的聲音,項南動作利索的抓起茶几上東西/藏在身後,呵呵笑道:“沒、沒什麼,哥你從香港回來,怎麼也不告訴我們一聲,我好去接你。”
“你敢去嗎?不會又偷偷的讓小五去吧?”
項南汗滴滴的乾笑了兩聲,“哥說啥呢,呵呵,我不懂。”
蕭寒沒理他,倒了一杯水,走過來,伸出手。
“拿出來。”
項南看着蕭寒的手,結巴道:“什、什麼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有說完,尚銘一把從他手裏奪回來,高興的走到蕭寒身邊,笑道:“哥,這是今天的報紙,你和杜小姐被拍的照片在頭條,這裏。”生怕蕭寒不知道似的,還用手指指了指。
項南無語的扒拉扒頭髮,告訴他多少遍了,那個女人不是杜小姐,不是杜小姐!
蕭寒看了看報紙,笑道:“拍得不錯。”
“我也覺得拍得很好,看看,哥你多帥啊!就是杜小姐,沒拍到臉,呵呵,要不是文章裏有提到,我還不知道是杜
小姐呢。”
除了尚銘,三個人都有些驚訝蕭寒的反應,於默先反應過來,笑着說:“一趟香港之行效果很好,哥看起來心情很不錯。”
項南眼珠子一轉,笑嘻嘻的走到蕭寒身邊,道:“要是早知道這樣,早就應該讓哥去香港了。”
蕭寒沒有說話,脣邊卻帶着淺淺的笑紋。
莫言的臉色不是很好看,什麼話也不說,直接匯報工作,彙報完便離開了。
項南工作匯報做到一半,蕭寒的手機響了,他就站在蕭寒身邊,瞄了一眼,是杜韻詩。
“韻詩。”
杜韻詩的聲音裏帶着笑意,“從香港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,害怕我去機場接你啊?”
蕭寒笑笑,眼睛盯着桌前的報紙,淡淡道:“不想麻煩你,司機去就可以了。”
杜韻詩沉默了一會兒又問:“中午有約嗎?沒有的話我們一起吃個飯吧。”
“好,你想吃什麼?”
“就去我們經常去的那家西餐廳吧。”
蕭寒掛斷電話,示意項南接着說,項南清了清嗓子,繼續說。
工作匯報完,三個人走出來,項南眉頭皺得死緊。
“二哥,杜小姐不會是要興師問罪吧?”
“興師問罪?”於默笑了笑,“這個說不定。”
尚銘的頭湊過來,“興師問罪?爲什麼?哥做什麼對不起杜小姐的事情了?”
項南嘴角抽了抽,沒理他,轉身離開。
舒暖看着報紙上埋在男人懷裏的女人,因爲她埋得深,再加上蕭寒外套的遮擋,完全看不到臉,只可見後腦勺上綁得高高的頭髮,舒暖心有餘悸的緩緩吐出一口氣,看了看四下,只見幾個老師都拿着報紙細細的看着,不時的討論着,當然話題都是圍繞蕭寒和杜韻詩,如何門當戶對,如何男才女貌,如何情深意切。
舒暖忽然心裏有些煩躁,再加上心虛緊張,看看時間,差不多該去上課了,拿起書本,準備離開。
“舒老師。”
舒暖還沒有走到門口,就被一位老師的驚叫聲嚇得猛的停下腳步,她放鬆了一下,轉過身子,卻見那位老師走了過
來,手裏還拿着那份報紙。
生生登皇記 舒暖緊張的捏着書本,扯了扯嘴角,道:“王老師,有事嗎?”
那位老師在她身後停下來,忽然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叫道:“頭花,真的是一樣的頭花哎!”
舒暖有些迷糊,王老師給她指了指報紙,說:“你戴的頭花和杜小姐的一樣哎!我在網上看過這個頭花,價值一千
多塊呢!舒老師你這個多少錢?”
舒暖心裏一驚,忙尷尬的笑笑道:“我哪裏能和杜小姐比,我這個是山寨版的,就是看她好用着舒服,就買了,十
塊錢。”
着暖在拿。那位老師笑着拍了拍胸,“嚇我一跳,剛看到時我還以爲照片上的人是你,你看,不僅頭花像,身材也很像。”
舒暖還沒有說話,另外一個老師笑着接腔了:“王老師你的眼睛可真厲害,你在仔細看看,是不是和我的身材也像?”
一句開玩笑的話,弄得幾個老師都笑了。
舒暖在笑聲中,倉皇而逃,走出門外,便火速走進洗手間,摘下頭花,用包裏翻出一個皮筋幫助頭髮,她看着這個頭花,有些氣惱自己的大意,差一點兒就被發現了。
頭花是蕭寒在香港買的,回來的那天早上,她在蕭寒的注視下穿好衣服,見桌上有個頭花,隨手就拿起來綁住頭髮
去洗刷了,今天早上也是覺着頭花用着舒服,便戴上了,哎,還好,發現得早,要是被那幫學生發現,一準兒露餡
兒!
舒暖聽到下課鈴聲,又看了看鏡子,把頭花放進口袋裏,就去上課了。
下課後,舒暖回辦公室收拾東西,正要離開,看到嶽翔過來了。
“師兄,有事嗎?”
嶽翔笑笑,“這個時候過來當然是想和你一起吃飯了。”
“陳驍姐又把你撇下了。”
嶽翔笑得一臉喜悅,“我已經習慣了。”
舒暖鎖好門,笑問:“我們去哪裏吃?”
“看你,你想去哪裏?”
舒暖忽然就想到了湘西小鎮,笑道:“我知道城南有家店,湘菜做得很好吃,我們去那裏吧。”
湘西小鎮。
兩人一進去,服務員就高興的打招呼:“歡迎/光臨。”
兩人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,服務員拿着菜單過來,舒暖接過來,一邊翻看着,一邊熟練的點菜。
“麻辣雞仔、湘西酸肉、剁椒魚頭、香煎刁子魚、蘿蔔乾炒臘肉、冬筍臘肉、尖椒皮蛋、醬板鴨……”
舒暖點完菜微笑着把菜單給服務員,“謝謝,麻煩快點!”
“舒小姐,請稍等。”
嶽翔見服務員竟然知道她的姓,問:“你來過這裏?”
舒暖點點頭,“來過一次。”
嶽翔看着店內的裝潢,掛了很多湘西的民族傳統掛飾,播放的曲子也是湘西風情的小調,店外的風景有山有水,非
常宜人,確實很不錯。
“很有湘西的味道。”
舒暖託着下巴看着窗外,贊同的點點頭,剛要開口說話,手機響了。
舒暖拿出來看了一眼,臉色冷了冷,遂笑着對嶽翔道:“我出去接個電話。”
舒暖走出去,接通,沒好氣兒的喂了一聲。
蕭寒把文件收拾好,拿着外套走出去。
“在做什麼?”
“這個時候當然是在吃飯了。”
相比舒暖的語氣不佳,蕭寒的語氣就顯得輕快多了。
“我以爲你會等我的邀約呢?”
舒暖哼了一聲,她說的忿忿的,語氣有着她爲察覺的酸味。
“我不稀罕你的邀約,留給你的門當戶對,郎才女貌,情深意切的未婚妻吧!”
蕭寒脣角的笑紋似是更深了,深深吸了一下鼻子,問:“好酸的味道,你吃酸菜魚了嗎?”
“蕭寒,你,你嗅覺有問題啊?”
蕭寒笑得越發的愉悅了,甚至那低沉的笑聲都傳了過來。
“你笑什麼笑?不許笑!”
蕭寒真不笑了,又問:“在哪裏吃的?”
舒暖還沒有說話,蕭寒隱約聽到她手機裏傳來的絲竹竹小調。
“湘西小鎮?”
舒暖愣了一下,有些震驚他是怎麼知道的,知道就知道了,舒暖也不隱瞞,嗯了一聲。
“一個人?”
舒暖看了眼嶽翔,沒回答他,說:“我餓了,要去吃飯了。”說完就掛斷手機。
蕭寒看着被掛斷的手機,嘴角抽了抽,這都第幾次擅自掛他電話了!
星云戰 蕭寒出了電梯又撥了一通電話,“舒小姐今天去你們店裏了?一個人嗎?”
舒暖發覺嶽翔時不時的擡頭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今天她心裏本就不平靜,這下更有些泛毛了。
她喝了一口水,笑着問:“師兄你是不是有事啊?”